余梦娜 编辑 王秀华
我的四十岁生日很快就要到来,心里竟然有些紧张。在平阳,和大城市不同的是,报年纪都是报虚岁。就算是很多到大城市生活过的人,一旦回到家乡,亲友们如问起年纪,通常在心里默默换算成虚岁再告诉对方。认识的人见面,习惯问,你吃了吗?不认识的人见面会问,你是几几年的?仿佛这么问比直接问几岁更隐晦一些。被问的人一下子就回答了,仿佛这样并没有暴露年龄。下次见面,很可能这些曾经问过的问题还会再来一遍。不得不说,我们交流的话题有时候很纯粹,像生日一样纯粹。
一个人到了四十岁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呢?这个问题还真的得经历四十岁这个门槛才能真正明白。事实上,你真的会在这一年把很多曾经想不通的问题想个十有八九。比如,我们曾经追求的东西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?我们是否还有新的追求?对于错误的选择该如何补救等等。而我来到四十岁这年,最想追求的东西便是平安和快乐,让想法变得简单,让过去都过去,把眼光放远一些。
我们曾经花太多时间去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,在意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今天的打扮不好看,刚刚这个问题自己回答得是不是不够好。我们被道德绑架,还总是觉得自己哪儿不对劲。实际上,那又怎样?人生苦短,我们在不尽如人意的生活中,唯有对自己好一点,常常“抱抱”自己,才能拂去阴霾,将自己推进一个愉悦的环境当中。
在成长的过程中,我们会自行学习或被灌入很多好的或不好的东西。我们会因此变得成熟。在该成熟的时候成熟,在可以像孩子一样的时候保持童真。纯粹的内心可以同时接受成熟和纯真,并在两者之间娴熟地转换。这是哪怕过了四十岁,仍然要为之努力的事。在生日这天,我很容易想起过去,想起上一个生日,上上个生日或者童年的生日,好像活过的那些年是由每年的生日串连而成的。生日就像一个个片段式的梦境。这些梦境还会告诉我们,这些年我们过得怎么样。有时候,不是我们在过生日,而是生日在过我们。
都说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,其实它也是一个生命从地球诞生并留下印记的幸运日。这时,有人会说,很多孩子一出生就是不幸的,怎么也跟幸运日搭不上边。从敬畏生命的角度来说,每个人都有一次完整的出生和死亡,这恐怕是人间最公平的待遇。从呼吸到母亲肚子之外的空气开始,我们都要面对一个终极的归处——死亡。从生到死的过程,和一种我们称之为“命运”的东西息息相关。幸与不幸是相对的,我们很难去定义真的幸与不幸,所以,干脆走一步算一步,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,或者相信不停歇的努力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。
小时候,我最期待的日子是生日和过年。每年也只是在我生日的时候,父母会买一个大大的蛋糕。那时候的蛋糕造型比较单一,奶油质地比现在的动物奶油要硬一些,颜色丰富,上面的花围着蛋糕排一圈,层层叠叠,像宝塔一样,中间还是裱花,各种大小不一的花。我曾单纯地以为生日蛋糕和花是分不开的,直到后来看到蛋糕上面装饰着各种动漫人物、花哨的祝福语等。可见时代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。母亲会烧几个比平时好一些的菜肴。等到傍晚时分父亲下班回来,我们点上蜡烛,关了灯,一起唱生日歌,给我过生日。那时候,家里除了电视机,还有一个影碟机、一个话筒。我们会选择有自己喜欢的歌的伴奏影碟,插入影碟机,等待熟悉的旋律响起,在家里唱卡拉OK。因为没有音响,话筒的声音仅仅比平常的声音大一点,我依然很享受这样美好的家庭氛围。
生日紧紧跟随我们的脚步,从年少到渐渐老去。一起过生日的人一年比一年多。我想,终有一天,我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或尘埃,不禁有些感伤。
在四十岁这年,我开始认真做减法,减去非必要的社交,减去非必要做的事,轻装上阵,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。我爱生日这天,哪怕一整天不出太阳,我也会把心中的太阳亮出来,照亮潮湿、崎岖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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