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庆玉 编辑 王秀华
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是王震率三五九旅进疆后,经中央指示组建的,承担屯垦戍边的职责。兵团实行党、政、军、企高度统一,是计划单列的省部级特殊准军事实体,下辖14个综合师,一个建筑工程师,一个现代化农业师和一个工交部。
1966年10月,我成为一名新疆军垦战士,是老平阳县支援新疆建设的200名支边青年中的一员。我与金乡30名同乡被分到兵团工交部汽车修理厂(该厂与工交部通用机械厂毗邻,安置了100多名平阳籍支青),在车身车间当车工,开始了学徒生涯,之后18年一直是车床工,对于汽车构造和修理工艺,我是耳濡目染。1984年,厂里从各车间抽调各工种人员,组建小汽车修理车间。我被任命为车间副主任。车间人员早期主要负责各种小汽车的修理,后来主要修理北京212小汽车,修理属于大修级、全车解体、维修,发动机修理有冷磨、热试等。
1987年初夏,领导决定由我带领各工种修理骨干,前赴广东韶关小汽车修理厂学习进口汽车修理技术,旨在返疆修理日本丰田、三菱和五十铃公司的品牌汽车。工种有发动机、底盘、直流电、钣金、喷化、路试和库管等。经过40多天的专业培训,大家收获颇丰。结束前,我们还购买了许多先进的修理工装设备带回厂。由于客观原因,我们小汽车修理车间又转型为厂里对外的技术服务站,我任站长,负责汽车售后技术支撑和服务。
我们技术服务站首先要为本厂生产的“天山牌”农用汽车做售后服务,其次是为“联姻”的重庆公司的斯泰尔牌汽车、重庆发动机厂康明斯(美国引进)、陕西齿轮厂的富勒变速箱(美国引进)和四川红岩汽车产的红岩汽车进行三包服务。以上这些品牌三包服务要求都很高,其中主要是技术层面和态度层面的要求。为此,我们先后派出57人次前往重庆、济南、大足等地进行技术培训。学以致用,我们的技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。
新疆有16个浙江省那么大,最南到最北直线距离相当于北京到厦门的直线距离。以天山山脉为界分为南疆、北疆。地貌主要有流水地貌、风沙地貌、冰川地貌,还有沉积地貌。其中有33万平方公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,有长约40公里的帕米尔高原音苏盖堤冰川,有内陆最大的塔里木盆地。气候和地理环境异常复杂且恶劣。改革开放前,交通运输主要是驴、马和汽车,后来汽车普及了,但用户对汽车也缺少维护习惯和保养知识。
一位维吾尔族老乡从我厂买了一辆“天山牌”农用车,兴致勃勃地开回南疆,行驶到和硕县住下过夜,次日启程时却发动不了汽车了。我们接到求助电话后,风风火火地赶到了,一看,原来是该老乡没有停车放水过夜。新疆冬天气温低,水会结冻膨胀,冻裂缸体。老乡买一辆车实属不易,我们马上用环氧树脂仔细粘补缸体裂缝,烘干,直到发动机启动良好,向对方交代了冬天用车的注意事项,才身心疲惫地从400公里远的和硕返回。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。
上世纪90年代,中印边境摩擦不断,我们部队的运输一直靠载重量只有五六吨的解放牌和东风牌卡车。中印边界的阿里地区海拔有4000多米,部队给养的运输相当困难。面对印度的不停挑衅,时任副总理李岚清向奥地利引进了斯泰尔汽车生产线。军队总装备部下令用斯泰尔汽车(载重量达15吨)装备部队。
1993年8月,济南总部指示我带领部分修理骨干到新疆军区司令部与济南汽车厂、陕西汽车厂及部队总装备部等代表一行20多人汇合,去机场乘“图154”军机飞往1500公里外的喀什。下了飞机,我们马不停蹄地奔赴1000公里外的叶城军区汽车21团。一路上海拔均为4000多米,气候十分恶劣,只有用斯泰尔装废气涡轮增压器,才能为部队运送给养物资。
为了向全团司机传授斯泰尔汽车的结构与原理,我们将斯泰尔汽车解体,讲解维护保养的技术要领。几天后我们又到库车县汽车56团继续使命,最后是去乌鲁木齐军区汽车30团。历时半个多月。
我还记得一个冬日的星期天,乌鲁木齐下着鹅毛大雪,气温降到零下十几摄氏度。一大早我在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,开门一看是部队来人。对方急切地说:“余站长,不得了了,昨天我们来乌鲁木齐执行任务,汽车在回去的路上全部扒窝了,战士们昨晚睡在驾驶室里都冻坏了。”我一听,事情很严重,立即调动一批修理人员赶到现场。我们用带去的启动液发动失败,经技术分析是使用的柴油标号不对,柴油滤清器全部结蜡,油路被阻。我们要求他们到附近的坦克团借来标号高的负50柴油掺入油箱中,又让他们烧大量的开水化蜡,再用启动液打入气道。一系列操作之后,几十辆东风重型汽车启动,安全返回。
从1984年到退休,25年中,我走南行北,几乎跑遍了南北疆,酸甜苦辣尝了个遍。
我用青春写历程,终身奉献新疆,死而无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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