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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溪声中忆“平师”

2023年06月14日 16:38:56 来源:平阳县融媒体中心

  黄来欢 编辑 王秀华

  2021年春,当我再次倾听葛溪之声时,时光已经穿过二十七个年头了。这次,我是特意驱车经过母校——平阳师范学校。当我停车驻足,母校的台阶、后山、山上的葛溪以及作为学子时的许多往事在我的脑海中纷沓而来。这一切,仿佛都在弹指之间。

  

平阳师范学校

  

  当年的平师位于昆阳镇平瑞公路旁,依东门山麓而建。登上台阶,便可见左右各一食堂;继续登爬几十步,就到了操场。其东为三层教学楼,教学楼中间有一座图书楼;其西为两幢四层的男女宿舍楼,宿舍楼后是琴房和教工宿舍。老平师乃仙坛寺改建而成。顺着仙坛寺西边的台阶一直往上爬,即到平师最高处(篮球场)。而今,目之所及,昔日的建筑物已面目全非,只剩下些许痕迹——台阶、部分城墙、后山的亭子和葛溪竹林。当年依山而建的教学楼和宿舍都不见踪迹,取而代之的是改建的健身场所和红色驿站。站在此处,我的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当年教学楼、宿舍、图书楼、篮球场、后山琴房的样子。我似乎还可以听到教室里的琅琅读书声、球场上激昂的呐喊声、琴房里悦耳的钢琴声、后山葛溪清脆的流水声……三年的学习生活如片片落叶归于心田。

  

平阳师范学校图书楼

  

  1991年秋,我还是个稚气十足的少年,揣着梦想,独自背起行囊,来到这座陌生的城镇学校,开始学子生活。那个年代,对于一个农村孩子而言,能够就读师范学校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。当我在众多亲朋好友羡慕的眼光中踏入平师的那一刻起,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和开心。我对未来生活、职业充满着期待和信心。

  初入平师第一年,我对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。所幸的是,我被安排在同乡的宿舍里,我与他们有了共同的语言;更幸运的是,室友们性格差不多,都喜欢安静、热爱学习。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,彼此间慢慢了解。我发现室友们都很有才:有的擅长绘画、书法,有的写作能力出众,有的器乐弹奏特别拿手,有的口才特别厉害……

  说起室友的事,还真是一大堆,最有趣的事是一年后,我们每个人都有了绰号,什么洋葱、阿猫、阿巧、老海、阿饼……五花八门。我们见面干脆就直呼外号了。洋葱绘画技术特别好,尤其是石膏像素描,他的临摹或写生总是栩栩如生。在平师,美术作业最让我们头疼,对于我这个毫无绘画功底的“乡下仔”来说,每次轮到交作业总是忧心忡忡。班主任朱老师就是我们班美术老师,对美术作业要求甚严,因此我们都不敢懈怠。每次上交作业前,我们都会请洋葱室友帮忙修改。他拿起3B铅笔“刷刷刷刷”几笔,就把我们的美术作业改好了,而且各具特色。大家跟他一起久了,居然也学得了不少绘画技巧,什么透视关系、明暗关系、形体比例等,我们都有了些解。有了一年级的素描功底,到了二年级的色彩课程,我们基本上都能独立完成了,再也不用担心交作业了。

  在平师学习,我最不情愿做的事就是绕昆阳城晨跑和沿葛溪登山——早锻炼。早上六点钟广播一响,我们就得全寝室总动员。寝室长阿巧吹起哨子,把大家从酣梦中催醒。到了冬天,尽管倚山而建的平师特别冷,但大家还是得硬着头皮从被窝里“哆哆嗦嗦”地爬起来。这个时候,寝室里就像开了锅一样热闹:起床声、打水声、洗漱声、寝室长的催促声…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就像一曲清晨交响乐。有时候,时间实在太紧了,我们就用湿毛巾在脸上随意抹几把,急忙跑到操场集合去了。在这样吵闹和紧迫的情况下,唯独阿猫同学能静心酣睡。说起“阿猫”这外号,还有来历。他是一个地道的夜里不睡觉早上睡懒觉的典范。寝室熄灯后,他经常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小说或写文章。有时候,我们深夜醒来起床解手,还发现他亮着手电筒呢!因而,他被室友取了“阿猫”的绰号。因为迟睡,他每次晨练总是迟到。一年级时,我们还算是中规中矩,即使像阿猫这样的同学,也会被寝室长阿巧逼着起床,每次晨练都有签到登记(没参加的要扣取全寝室分数)。到了二年级,我们慢慢摸熟了门路,开始叫人代签。寝室长阿巧是个机灵的家伙,他跟学生会成员都有交际,因而能把我们没参加早锻炼的事摆平,特别是阿猫同学,躲过一次又一次的“灾难”。

  阿猫同学还是我们寝室里的大才子,书法、乐器、写作样样精通,尤其是弹得一手好吉他。一天紧张的学习之后,唯一能让我们放松的事就是晚自习结束回寝室后,大家围着阿猫演奏一曲王杰的《英雄泪》。拿书本当话筒,脸盆、茶杯当乐器,阿猫的音色很好,歌声动听深情,洋葱的嗓门最高,其余室友都是男中音,大家随着节奏一起扯开嗓子唱:“云里去,风里来,带着一身的尘埃……”那种场景特别热闹,那种感觉特别带劲、惬意。

  在平师,最令我们期盼的事情就是去食堂吃饭。那时候,不知道是因为年轻,还是平师台阶太多经常登爬之故,上午功课还没上完,我们就感觉饥饿难耐了。刚一下课,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往山脚下两个食堂蜂拥跑去。大家手里攥紧菜票,在一级级台阶上排着长长的队伍。虽然等过来的是白菜、土豆丝、猪蹄烧黄豆、洋葱炒鸡蛋等极其普通的菜,我们却津津有味,吃了满满一盒饭。到了晚自习结束,大家又免不了饥肠辘辘,只得到床头拿些干粮充饥。那时候,学校给每个学员18元的月生活费补助(用来购买菜票)。有了这笔生活费,我这个经常自带大米的乡下娃居然能安稳度过每一个月。也许是因为学习节奏太快,加上我们年轻消化好,老是惦记着吃饭这事。那时候的平师,最流行的一句口头禅就是“师范,吃饭”。最难忘的是毕业前的一次,我们几个室友偷溜出校外,去平瑞公路旁的老阿婆店吃炒粉干。老阿婆的炒粉干色香味俱全,至今回想起来,我的舌尖似乎还有余味。那次聚餐,我们第一次破戒喝酒了。

  三年平师往事,我几天几夜也唠不完,诸如葛溪听泉、方老师查夜、寝室练气功、后山复习功课、周末夜逛录像厅、秋游采风,还有书法、文艺及各种球类赛事……

  一纸文凭到来,转眼毕业。徐徐歌声中,我们各奔西东。三载同窗共读,从此宣告结束,母校的故事也划上了圆满句号。而我,1994年秋离开母校后回归故里,扎根乡野,与教育结下了不解之缘。一张嘴、一支笔,守护三尺讲台,一晃近三十载。

  有幸在91(2)班,让我结识了许多同窗室友;有幸在葛溪,留下许多难以忘怀的故事;有幸在平师,得到许多恩师的教诲,更坚定了我日后成为园丁的决心。虽然现在老平师校址重迁了,但葛溪水依旧,同窗情谊犹存。

  我满载一车的故事,重温于心头,慢慢回忆。

网络编辑:张超霞

葛溪声中忆“平师”